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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质问,墨璃突然噤声,被伏渊透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有很多说辞却都如数哽在喉中,说出来都像是冠冕堂皇。
从收服妖界那日凯旋而归的那日起,他听到的都是赞赏倾羡之词,连对他最是严格到苛刻的天后,都为他把繁花似锦从黄泉末途盛开到了九重天宫之上。
为天界收服一方,从没有人敢这般质问他究竟是对是错,墨璃曾以此为傲的,在伏渊的眼中只是一场权力的杀戮,他突然感觉很挫败。
天后只教给他无限的靠近权力,却对此付出的代价只字不提,不择手段也罢,血海滔天也罢,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伏渊见墨璃不再说话,知道自己应当是惹他生气了,但是他又不觉得自己哪里言错,也不肯哄他,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但这小老虎他还是要养的,无父无母无人关怀疼爱独自长大的滋味,伏渊比谁都清楚,他会教好它,怎么也走不到让它去为祸世间乃至于要亲手了结它的地步。
炉火依旧烧着,这室内太过温熏,又无比寂静,两个人一起这么久也没有怎么吵过嘴,此刻都幼稚得如同三岁稚子,一个坐在案前蘸着上好的五香墨,在纸上泄愤似得乱写一通,依稀可辨“墨璃”的字样,又被一一划去,满篇通黑。
一个坐在炉火旁边,揉着怀中小老虎的皮毛,眼中皆是困惑。
伏渊终于先坐不住,去王府寻了王瑜,却被王沢告知,他早些时候刚出了门。
只得又回去,路过城北的老字号还带了块糕饼,正吃着就瞧见那日与墨璃攀谈的‘公子’迎面走来,还是那般英气逼人,旁边还牵着位姿容不俗的姑娘。
与伏渊擦肩而过时,那姑娘先停了下来,突然凑到伏渊的面前,看他还鼓着腮帮子嚼饼,顿时笑了,她虽容貌昳丽平日却不喜笑,总是冰冷如霜,如今这一笑,当真有如冰火相生,实乃奇景。
“三百多年了,你竟是一点也没变。”
伏渊眨眼,疑惑道:“你是……”
那姑娘登时又冷下了脸:“这是什么记性,说要陪我去种花的人难道不是你?”
那张哭哭啼啼的小脸从记忆里渐渐清晰,伏渊不可置信道:“你……你是小蛇?”
貌美的姑娘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性子傲得不得了,被萧暝不悦的一巴掌拍上后脑勺:“刚不是笑得还挺好看吗?现在怎么不能给人好好说话!”
伏渊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被萧暝拍了脑袋,不想这萧姑娘竟是如此不怜香惜玉的,连姑娘都打。
他哪里知道萧暝心里打翻了一坛老陈醋,昨日因墨璃一笑,害得伏渊吃醋,报应好轮回,原是在这儿等她呢。
被打的人不甚在意,只是沉声说了句:“别闹。”
再回头对伏渊说道:“你在人间做什么?”
伏渊不好意思提他是逃婚来的,只好说道:“游玩。”又问道:“你呢?”
她揉着后脑勺看了看一旁的萧暝:“还债。”
“嗯?”伏渊不解的看着两人。
她也不再多言,上前揽着伏渊的肩膀说道:“你那洞府好像是有结界,我后来想去答谢,却都没能进得去还被灼伤了,救命之恩至今未报,你若是在凡间住得久,我就常带你玩。”
萧暝气得正欲上前拍开他的手,伏渊却先不自然的躲了老远,他早已不是还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的傻龙,加之他那守礼的夫子时常教导,伏渊张口就是:“男女授受不亲……”
这下可好,伏渊只觉得此话一出,小蛇妖的脸色瞬间冰冷,然后由白变红,由红变青,由青变紫,到最后都快发黑了,萧暝扶着一旁的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庆忌啊庆忌,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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