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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走到丰邑西边的大泽时，劳顿了一天的人们停在路边歇息。又累又饿的刘邦见路边有一个小酒店便走进去喝酒，望着窗外日渐减少的壮丁，心里很不是滋味。再这样走下去，到骊山跑得也剩不了几个人了，到时跟随自己的弟兄被杀头不说，自己也定是死罪。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与其赶到那里也是死，还不如……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惊住了，不这么做又能怎么样呢？他娘的一不做二不休，到了不就是一死嘛，到死我都要做一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这么想着他抱起桌上的酒坛喝了起来，吓得店里的小二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这来头不善的爷。

一坛酒下肚，刘邦把酒坛往地上狠命一摔，向门外走去。来到众人面前，刘邦看着大家，使劲吐了口唾沫肚子一挺说：&ldo;这次大家随我去骊山，不死也是当苦役，有去无还最后还是他娘的一死！我今天豁出去了，把你们全放了！你们都逃命去吧！&rdo;

大家以为刘亭长是喝多了的酒话，而后看他的脸虽然被酒水涨得像秋后的南瓜，却也是严肃的，不像是玩笑。

刘邦见大家都愣在那里，又重复了一句：&ldo;你们都逃命去吧！有事就让我一人担着！&rdo;

众丁夫听到这里，都纷纷跪下，头磕得呯呯直响。

&ldo;我不走，愿跟随您！您走哪儿我愿跟到哪儿，做什么都行！&rdo;有一个血气十足的小伙子站出来说。

&ldo;我也不走！死都愿跟着您！&rdo;又一个青年人说。就这样，有数十人站了出来，向刘邦表着忠心。

见此情景，刘邦这个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的汉子，眼里不禁也有些湿润了。他又使劲咽了口唾沫，大声喊道：&ldo;好，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了，愿跟随我的咱们上芒砀山，愿回家的你们都走吧！&rdo;

太阳已经落山，西边的天空中只留了几抹云彩像一个被撕裂的伤口，血红血红的，让望到它的人也不禁血脉贲张。

20

&ldo;亭长，前面路上有条好大的蛇挡住了去路，我们还是走另一条路吧，虽绕些远，会更好走些！&rdo;前去探路的人回来后对刘邦说。

天完全黑了下来。刘邦此时的酒意尚未消散。借着酒劲，他拍着胸脯高声大喊：&ldo;娘的，不就是条大蛇吗？大丈夫行路，难道还怕死不成？&rdo;

说着刘邦走到人们前面，带头往前走。果然见一条又粗又长的蛇横在路中间，头高高地昂着，凶悍的大眼珠子瞪着来人，口中的信子不住地向外吐，发着足以让人汗毛都竖起来的&ldo;哧哧&rdo;声。它好像在说，你若敢再近前一步，我就要了你的小命！路的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另一边却是一人多高的荆棘灌木，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去。

&ldo;咱们还是退回去，走另一条路吧！&rdo;一个兄弟一把拽住了刘邦。

&ldo;怕它个球！&rdo;刘邦甩开了那人的手，血直撞到头顶，他的头发一根根都像刺猬的尖刺一样直立起来。还没等人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便从身后一个兄弟手中拿过刀，只见他猛力一挥，寒光一闪，那条大长蛇便在人们面前被砍成了两断。血溅了人们满脸满身。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呆了，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便一齐拥向刘邦，把他高高举起来，说：&ldo;头儿，你真是个铁血的爷们儿，我们跟定你了！&rdo;

没有了长蛇挡路，人们这才安心地随着刘邦往前走。来到一处平缓的谷地，旁边有条小溪发出淙淙的声响。刘邦醉眼蒙胧地说：&ldo;走了一天，你们想必又乏又困，就地歇吧！&rdo;说罢，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倒头睡去。鼾声大得连蚊虫都不敢近前。

再说刘邦离开劈成两段的大蛇，一个老婆婆闻声赶来，在蛇尸旁痛哭流涕。后面赶路的人问她为何哭泣。

&ldo;有人杀了我儿子！&rdo;老太婆泣不成声地说。

&ldo;你儿子是怎么被杀死的？&rdo;

&ldo;我儿子是白帝的儿子，刚才是他变成蛇横在路上，却被赤帝的儿子斩杀了。&rdo;

人们以为老婆婆一定是疯了，在说胡话。当老太婆忽然隐身不见了，才觉得大事不好，赶紧回报睡得正香的刘邦。

刘邦从梦中惊醒后说：&ldo;又有大蛇了？走，待我再斩它，我就不信制不服它！&rdo;

看刘邦还半梦半醒，来人又把先前发生的事对刘邦说一遍。

刘邦心里暗喜：人们大都崇尚神灵与英雄，一个想要做成大事的人身上多赋予些传奇色彩也是老天助我，人们也因此更尊敬我，觉得我非同常人。与其这样，还不如此这般……

刘邦叫来自己的心腹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跟随他的人们中就传开了这样的故事：白帝之子即秦王朝天子，赤帝之子就是刘邦。刘邦斩了秦天子，刘邦将会做真命天子。

一时间，刘邦的威望大增，大家跟随刘邦反抗到底的决心更大了。

21

芒砀山山险林密、怪石嶙峋，不知名的动物吼声啸啸传来，让人听了心惊胆寒。吕雉和审食其拐过一个山坳时，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跳到了一株树的后面。

&ldo;啊‐‐&rdo;吕雉大喊一声，身子晃动了一下险些摔倒。

走在前面的审食其赶紧回过头来，扶住了吕雉。&ldo;没事吧嫂子？&rdo;审食其不安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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