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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西拱卫司二更求订阅求月票（第1页）

紫宸殿内，香薰袅袅，静得能听见呼吸与心跳。

“好！传命，招钦天监三位大法师觐见！”

随着天德皇帝的话音落下，侍立一旁的都知监掌印曹谨微微躬身，无声地退至殿门处，向外打了个手势。

不过...

沈眠的手还紧紧攥着阿念的衣襟，指节泛白，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化作风中的灰烬，再不复存在。朝阳洒在她脸上，映出泪痕未干的痕迹，像春溪流过冻土，裂开又愈合。阿念没有动，任她抱着，只是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发，指尖触到那根熟悉的银铃??它还在，微凉，却不再颤动。

“你说你要做个疼老婆的小魔头？”她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哽咽，却努力扬起嘴角，“可你连碗面都煮不好，怎么疼？”

阿念笑了，笑得像个终于卸下千斤重担的孩子。“我可以学。”他说，“从明天开始，每天早起半个时辰，先练刀，再熬汤底，放三片青菜，两滴香油，不多不少。你要监督我。”

“那你要是偷懒呢？”沈眠仰头看他，眼里还含着泪，却已有了光。

“罚我抄《清心引》一百遍。”他正色道，“或者……让你踩着我练轻功。”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捶了他一拳：“谁要踩你！你当我是魔教妖女吗？”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在空旷的山野间回荡，惊起几只宿鸟。风拂过断壁残垣，卷起尘埃与落叶，也卷走了最后一丝阴霾。远处青山如黛，晨雾缭绕，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没有庙宇，没有铁链，没有魂钉碎裂时的轰鸣，只有两个疲惫却安宁的人，站在新生的晨光里。

可阿念知道，一切并未真正结束。

他低头看向脚边那块桃花帕子，背面的针脚依旧微微闪着微光，像是某种低语，在提醒他不要忘记。他弯腰拾起，轻轻折好，放入怀中。那里，靠近心脏的位置，还残留着一丝极细微的灼热感??第七枚魂钉的残渣，虽已碎裂，却未消亡。它像一颗沉睡的种子，埋在他血肉深处，等待某个契机重新发芽。

“我们走吧。”沈眠牵起他的手，“回南疆去，好不好？我想看看那棵老桃树今年有没有开花。”

阿念点头：“好。不过这次不走小路了，我要光明正大地走官道，背你进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阿念娶了天下最好的姑娘。”

“谁说要嫁你了！”她红了脸，抽手欲打，却被他一把揽住腰，顺势抱了起来。

“你不嫁也得嫁。”他笑着迈步下山，“我可是魔头，强抢民女的事，做得出来。”

沈眠挣扎了一下，终究没挣开，索性靠在他肩上，轻声道：“那你可得记住了，魔头也有魔头的规矩??不准丢下我，不准一个人去送死，不准再立那种要我杀你的誓。”

“我都记着。”他低声应道，“每一句。”

山道依旧蜿蜒，但这一次，脚步轻快了许多。阳光穿过林隙，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像是天地也在为这场劫后余生的团聚加冕。阿念一边走，一边感受着体内经脉的平静??魔息已退，七魄归位，不再是被封印的“原初之灵”，而只是一个拥有过往、背负记忆的普通人。

可正因如此，他才更清楚自己的危险。

他曾窥见因果，见过轮回千百世的自己：或为帝王，或为乞丐，或焚身祭天，或独坐星河。每一次觉醒，都带来毁灭；每一次强大，都以失去所爱为代价。而这一次，他选择了放弃神格，选择了平凡。但这选择本身，是否也是一种执念？

他不禁想起盲眼老僧最后的话：“唯有真正放下执念者，方可掌控原初之力。”

可什么是执念？是想成为神？是想拯救苍生？还是……舍不得眼前这个人？

阿念低头看了眼沈眠，她正靠在他怀里数天上的云朵，一本正经地说哪一朵像狐狸，哪一朵像刀鞘。他忽然觉得，或许执念并非全然邪恶。有些执念，是锚，让人不至于在命运的洪流中迷失方向。

只要不伤她，只要她还在笑，那这执念，他愿意背一辈子。

***

三日后，南疆雨季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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