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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苗桐的大学隔着一条街就是美术学院，所以也经常能看见未来的画家们，男生大多衣服上都沾着乱七八糟的颜料，走到哪里都背着画板，头发长了也不剪，穿着破dong牛仔裤和自己绘制的t恤，在人群里气质分明无法形容。

&ldo;你难道也是那种形象跳脱的颓废艺术家的打扮？&rdo;苗桐想象不出，他的气质纯粹，除了黑和白，任何颜色放在他身上都嫌太热烈俗艳了。

白惜言看着她微微抽搐的嘴角大笑：&ldo;也差不多吧，头发都盖着脸的，只是衣服还算gān净，也不爱背画板到处走，不太像个画画的。&rdo;

她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贫瘠得过分：&ldo;天呐，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rdo;

&ldo;很公平，你的过去我也一无所知。不过我不喜欢怀念过去，已经过去的无法挽回，生活永远都是要向前看的。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我会说给你听。不过从何说起呢……&rdo;白惜言颇为难地顿了好半晌，在苗桐以为他会一直思考下去时，他突然开口，&ldo;我从八岁开始学画，大姐学钢琴，二姐什么都不学，还逃课，自己在学校成立了个小帮派惩恶扬善，有谁欺负同学，她就带着人欺负回去，在学校里很有声望。父亲和老师都拿她没办法，总怕她走上歪路。相比二姐，我和大姐很让父亲放心，大姐高中时钢琴演奏十级，进了音乐学院，比赛拿了不少奖。我呢，就去国外进修油画，有次因为对教授的布置的作业丧失灵感，连夜飞去阿姆斯特丹的梵&iddot;高博物馆看他的《向日葵》，当天下午再飞回来，十六七岁的时候也做过这些很疯狂的事&rdo;白惜言边在画布上涂抹，边慢慢回忆少年时的事，嗓音低沉偷悦，他停下来看着那片虞美人糙笑道，&ldo;我最喜欢虞美人糙，大红色的，太美了，沉一分则暗谈，浅一分则轻浮，在艳阳里绚烂到极致，就像那时我眼中的人生。&rdo;

&ldo;那时我想回国后在北京开家属于自己的画廊。我大姐的理想是去维也纳金巴大厅演奏，获得格莱美古典音乐最佳演奏奖。相比之下好像只有我二姐最让人头疼，她十九岁就奉子成婚，二姐夫比她大十岁，是做餐饮业的。父亲气得跟她断绝往来，想等着有一天她哭着跑回家来。可二姐的日子过得很幸福，与她相比，从小就勤奋优秀的大姐爱上了一个同系的优秀师哥，还畅想着以后与他进同一家乐团，可是那个男人利用大姐的感qg抢了她去维也纳大厅演奏的机会。大姐经受不住男朋友背叛的打击割腕自杀，虽被救回来了，可手也不能再弹钢琴了。而我呢，回来接了源生地产做个黑心商人，什么画廊啊，理想啊，都成了上辈子的事。你看，人生比故事要戏剧化得多，永远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rdo;

突然门口有人敲门，是两个穿着泳衣的年轻姑娘，是在度假村乱走，看见有座单独的木屋别墅，便沿着小路走了过来。姑娘扶着木门，笑嘻嘻地说：&ldo;帅哥，你这里真不错，能不能请我们进来坐坐？&rdo;

另一个巧笑附和：&ldo;是呀，能不能看你画画？&rdo;

话题就此停住，白惜言招手让她们进来，又吩咐张阿姨去准备茶点，姑娘们高兴得忘乎所以，问东问西地像聒噪的小麻雀。苗桐被太阳晒得很舒服，全身发懒地睡着了，醒来后俩不速之客已经走了，白惜言的画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她躺了大半天，连个躺椅都没画到。

&ldo;只有花，还没画到我，只顾着跟美女聊天了吧。&rdo;

&ldo;嗯，现在年轻姑娘们的话题的确很新鲜，有些新鲜名词都听不懂了。&rdo;

&ldo;比如？&rdo;

白惜言咬着笔杆：&ldo;……源氏养成结局什么的。&rdo;

苗桐扶住额头：&ldo;你跟她们说什么了？&rdo;

&ldo;她们问我怎么跟你认识，之类的。&rdo;

&ldo;真不懂什么意思？&rdo;

白惜言摇了摇头，神色颇为好奇。

苗桐脸上一热，起身往房子里走：&ldo;没什么，成年人不需要有那么qiáng烈的求知yu。&rdo;

&ldo;喂！&rdo;白惜言叫她，&ldo;就这么走了啊，还没画完呢。&rdo;

&ldo;你先把背景画完好吧！&rdo;她没好气地回答，白让她躺那么久。

就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他们过了小半年，像对寻常夫妇那样朝夕相处，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更多的是蜜里调油。

五一长假后，苗桐准备正式去上班，而源生也有了个重要的项目需要白惜言出面。源生地产准备竞标郊区半山腰一块地皮，白惜言也得到消息，相关部门正在审核将郊区的山划为国家a级森林公园的议案。对于平常老百姓来说自然是在市中心比较利于生活，可是对富人来说，住进风景秀丽绿树葱茏的森林公园是享受更是身份的象征。

白惜言去公司开会，顺便送苗桐去报社应聘。

全城的公司都要在周一开例会，报社更是总编给各刊主编开会，而后各刊主编再给部门主编开会，最后部门主编再把领导的思想传达给编辑们‐‐这样一整天就过去了。

上周二的晚报出了岔子，采用了一篇有煽动反社会倾向的文章，稿源来自一位小有名气的专栏作家。不知道被哪家有心的友报给通到上面去了，于是总编卓月作为责任人被叫去调查问话，折腾了一周才摆平这件事。

周一的例会上，卓月解聘了晚报的主编，又发了一通火，喷得其他人无关人员也缩着脖子认栽。之后她从会议室回到二十一楼的办公室，一推门，沙发上正坐着个穿着军绿风衣的长发姑娘，略长的眼一笑就像只狐狸：&ldo;师父，骂了这么久的人，口渴了吧。我给你泡了huáng山贡ju，去火明目的。&rdo;

卓月只错愕了一下，就激动地走过去把人拉起来打量，苗桐看起来没多大变化，也没瘦，脸颊都鼓起来。她十分欣慰地笑：&ldo;还是南方的汤水养人，变水灵了。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突然蹦出来吓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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