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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七（第2页）

歆瑶日后回想起这一刻来，始终都觉得，大抵就是这一粒笑笑的蜜饯，就轻易的与沈雀安的心做了一个交换。

沈雀安咀嚼的很慢，一粒常人能吃完的蜜饯，她像是吃了三粒。

半晌，她缓缓起身，拉着他坐下，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黑被她问的一窒，抬眼看她，有些不明所以。

沈雀安对于并未得到的答案并不陌生，抬手拿起桌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以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沈雀安，你可以叫我小安。”

写罢沈雀安抬眼看他，笑意更甚，仿若是这个夏季蝉鸣背景里的一抹甘泉。

‘十七’这是小黑在桌上写下的两个字。

“你叫十七？”沈雀安歪了歪脖子才确认自己并未看错。

小黑点点头。歆瑶也随之点点头，看来小黑不能叫小黑了，原来叫十七，还真是...还真是挺别致。

世道不平的时候出生的孩子，被冠以些好养活的名字并不罕见。可是却从未见过用数字做名字的人。沈雀安虽有些讶异，更多的却是好奇。

“很好听的名字。”沈雀安笑笑，这样的笑，却是歆瑶从未见过的。右浣院里，她大方得体，宛若仙灵。却毫无生气。而此刻，即便是歆瑶，也能看出她的由心。

“你在家中排行十七吗？所以你爹娘替你取了这个名字。”

十七垂了垂眸，似乎有些恍惚，不过半晌还是点点头。

“那你应当很幸福吧，有这么多的家人。”沈雀安见他神情，却也不深究。“我却出了‘沈雀安’这三个字，再无其他。”

这样伤感的话语，从她淡漠的语气中传出来，虽是毫无情感，却违和的很。十七虽是面上淡淡，却伸手，大抵是想拍拍她的背，聊以安慰。却硬生生的讲手顿在了空中，又收了回去。

半晌，她有轻问道。“是你救了我？”

十七点头。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十七点头。

“你不会说话？”

十七呆了呆，先是点头，复又缓缓摇头。

......

沈雀安并未揪着某个问题深问。二人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度过了一个午后。不过也没有回答，十七虽是否认了自己不是哑巴这件事，但却依旧没有开过口。沈雀安也是想到了什么便问什么。

从这些问答中，沈雀安只是推断出了此地位于右浣院的东南方，在苏河的下游。以个以打渔为生的小村落，虽是连着苏河，另一端，却是通向大海。

沈雀安知晓，暂时是联系不上右浣院了。她身无分文，想要活下去都诸多艰难，更不要说租船去苏河上游了。再者周边都是出海捕鱼的大船，即便真水雇佣上了，也未必能到右浣院的势力范围。

只不过她是否还可以继续留在十七这里，才是她目前最大的问题。

“我来此地多久了。”沈雀安问道。

十七伸手，举了三根手指。

“三日了。”沈雀安喃喃道，复又问他，“可有人来寻过我？”

按理来说，只要右浣院的人脑子不傻，必然顺着下游而走。虽说苏河分支过多，但也不是不可能不寻到这。

十七皱了皱眉，轻轻的摇了摇头。

“十七，你可愿意收留我，待右...”本想脱口而出的‘右浣院’三个字，被她生生的咽下，转而道，“待我家中之人来寻我，定然好好酬谢你。”

沈雀安自己也不知晓有何可满。她从未觉得右浣院与她是耻辱。不过是各有各命罢了。可今日，在这个面上无波，毫无表情的人面前，第一次，第一次起了欺瞒之心。

十七毫不犹豫的就点了头。

于是沈雀安便顺理成章的在十七‘借’的这个房子里住下了。

歆瑶倒是有些迷糊。虽说十七回答沈雀安的每个问题，都不算是撒谎，但终究还是有所隐瞒。不过沈雀安也依旧有所隐瞒。这二人的隐瞒对隐瞒，她也有些不明白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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