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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沐风雨苦练太玄剑 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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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来这几日静坐没有白费。你分析的这几招虽有出入，但大体不差，第一式和第二式主攻，第三式主守。”

“喔，难怪！不应该以攻为守更好么？怎地江湖威名远扬的太玄剑法第三式倒是步步退让，没劲。”

“你错了！”

卫左风一愣，“怎么错了？”

“天下武功，下乘者，以守为守；中乘者，以攻为守；上乘者，方为以退为守！”

“以退为守竟是上乘？前辈，这究竟为什么？”

丁水岩却还是捋捋胡须，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横过长箫便吹起一曲。箫声悠扬回荡在山谷之中，伴着徐徐清风，暖阳也剥开了云雾，一片金辉满地。

一曲终了，丁水岩道：“既然你不明白，不妨先试练一番第三式。”

卫左风运起提剑，回想着丁水岩演示的身形步法和剑招，学着演练起来。不知怎的，第一式和第二式卫左风练得都生龙活虎，惟妙惟肖，连最细致处竟都能分毫不差。而这第三式，虽然心中早已牢记丁水岩的演示，但即便一幕幕逼真回想，依然还是连得不成模样，较之所演示的招式差得太远，当下困惑不已：“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一心只想着进，丝毫没有退的心思，哪里能够学得像、练得会呢！”

“可是前辈，江湖交手便退，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有退方有进，进后还须退。哭笑本一体，后退是真道。”

“什么意思，南山剑法难道是教人夹着尾巴逃的？”

“哈哈哈，便是逃又何妨？”丁水岩反问道。

“不！我卫左风绝不逃，要杀就杀，不做那夹尾巴狗更不做缩头乌龟！我就学第一式和第二式，不学那教人退的第三式！”

“你想好了？”

“想好了！”

丁水岩于是说道：“薄薄一片叶子从中间劈成两薄片已是不易，一抱粗的树桩能转瞬削成手指粗细也足能说明你出招又密又快，不过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什么时候一片叶子能削成十薄片，又能从我手中将那手指粗细的木条劈段，南山太玄剑法你便练到了七成。”

“这才七成？”卫左风震惊不已，叶子本身比蝉翼也厚不到哪里去，侧向削成两片已经很不容易，谁道这才是开始，要削成十层薄片竟才到第七成，“那怎样才能到第十成呢？”

“第十成不在招式，而在心，有心求索，十成自到。”说罢，丁水岩便提着长箫回竹屋去了。

卫左风立在当下，迎风冥想，太玄剑法第一式和第二式自己已经学得很像了，可是要透悟其中的奥妙却并不容易。这几日沉思，由本招而生招，已经生出二十余招式，可是越咀嚼本招越感到精妙无比，难以参透，布衣仙人丁水岩却只说不解，有时却连答都不答，看来这一切都得自己来悟了。

一日、二日、三日……卫左风饿了略吃几口，困了索性就地盘坐冥想沉思，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握在手中一刻都不肯放下。

待到第十日，乌云满天，狂风卷地，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从天砸下来，竹屋前不远奔腾的山溪骤涨，轰隆隆传来巨响。突然，当空喀嚓一声霹雳，一道闪电过去，正好劈中西星教后那百丈由于的崖壁，一块巨石竟被生生劈落了下来。

卫左风转头一看，那巨石横竖十余丈，少说也有百万余斤，直冲下来，震大地都颤抖不停。突然，轰一声，如同几十门大炮在耳侧齐炸一般，那巨石落地正好砸在了山溪正中，深深插入地下三四丈，直直地把奔腾的溪流拦腰劈断。

那巨石分明一个绝顶的高手，倾泻而下的溪流像受了伤的侠客，在这巨石面前显得无可奈何。狂风穿过山谷带起呜呜的声响，就像巨石长笑自得。

然而，须臾后，山溪越涨越高，溪流越积越宽阔，就在一眨眼的瞬间，那巨石竟被推动了，起初看似艰难，但只一动后便像轻飘飘一片叶子似的被奔腾的流水裹挟着重击向前，重重地撞击在不远处的崖壁上，百万余斤的巨石瞬间灰飞烟灭，撞成粉碎。

卫左风站立当下，若有所思，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上天在像自己暗示什么，一种想说而又说不出，想做而又不知道从何而做的心境逐渐积淀，如同方才蓄积的山溪流水一般。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突然，卫左风一声大叫。

丁水岩打开柴门，静静的看着卫左风，雨中狂笑一声后，提剑出击，剑法忽而急速如同下落的巨石带着千钧的力道，忽而又变缓，就像被拦腰截断的流水慢慢蓄积，转瞬间，一击向前，又带着左右前后上下绵密不断的出击，就像奔腾的洪流逼向对手，直让对方退无可退、粉身碎骨。

看着丁水岩在一旁静静端详，卫左风转身拔下一根发丝，一剑直击过去，寻常人还未能看清如何出招，卫左风便长气一呼，长剑入鞘收势。而那根发丝飘飘荡荡，被呼出的气息一带，飘到了竹屋前，落在地下，就着昏黄的瓦台豆油灯，丁水岩分明看到，这本就极细的发丝已然被从中分开，削成了不知几根更细的发丝。

“好，太玄剑法第一式你已经练到了七成。且试一试这第二式。”

卫左风此时也是惊诧万分，想不到雷雨中沉思顿悟，南山剑法竟一下子突飞猛进。听罢丁水岩召唤，复又提起长剑出招，剑圈绵密，在雨中画出一道白圈，甚至连下落的雨珠跟着剑锋而转，竟都似乎露着逼人的锋芒。

“前辈，看招！”说着，那第二式山雨欲来径直冲向丁水岩。

丁水岩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甚是惊喜，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等练武奇才，将自己苦心孤诣三十年的剑法前两式不过寥寥几日就练到了这等程度。眼看那剑圈逼近，运起的疾风将丁水岩的衣袂不停卷起，随着招式加快，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前辈当~”卫左风以为丁水岩未准备好接招，可谁知“心”字还没说出，丁水岩扬起手中的“细筷子”就已经递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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