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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童年阴影（第1页）

马霄凌带着兰霄停停走走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郊区。

看着眼前两侧布满路灯的大马路和楼层不一的住房，马霄凌带着兰霄绕过断裂的电线直直向着山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到山脚后，两人绕着山脚走了一天，走出郊区，来到了山区。山区千岩万壑、树木丛生，没有房屋，也没有建筑，一眼望上去看不到人类留下的痕迹。

马霄凌抬头看了眼茂密的树木，又扭头看了眼远处零零落落的低矮房子，转身跟兰霄打商量：

“要不，还是住在村庄里？山上的树太多了，容易躲藏，指不定会从哪里冒出变异物种，在那里过夜不太安全。

疫苗和解毒剂还没那么快研制出来，不如我们先住在一户村民的房子里。白天上山扫除障碍，到了晚上就下山。山上即使侥幸没有变异物种，蚊虫也是挺多的，一罐杀虫剂和花露水喷完了说不定都不能睡个好觉。”

说到这儿，兰霄就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不说这树木的数量不好找到一处洞穴藏身，就是有洞穴，里面也多半是有动物的。就算侥幸既没有占领洞穴的动物也没有变异动物，蚊虫也是一大问题。

一想到蚊子的声音在耳边打转，兰霄就止不住的感到烦躁。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蚊子叮得全身是包，兰霄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就按照你说的吧。”

就这样，两人愉快的修改了战略，把目光投向可以看见的村庄。村庄近在眼前，根本不用看地图，只需要拿着指南针防止路太多了走错方向。

走了一天，近在眼前的村庄才咫尺可见。村庄里面和城市一样荒凉，没有人烟，也没有丧尸的影子。村里的房子或新或旧，要么是几栋或十几栋的连在一起立在街道两侧，要么是单户单户的远远隔着。但它们的高度都是差不多的，两层、三层，或四层，最高的也只有五层（那些只有一层的红房子是政府给独居老人建的）。除了高度相似，每家每户的大门都是打开的，有的房门还破裂了。应该是人们逃难太急忙了，所以没注意到。

马霄凌看都没看那些土房子，直接从农村别墅开始挑选。

别墅无疑是农村里设施最齐全的建筑，除了设施优越，一般别墅的卫生也比其他土房子的好。

一般，在很多人眼里，农民除了勤劳，最大的特点就是整洁。但这一印象不是对所有的农人都适用的。马霄凌一瞥到某户人家客厅里水槽黑漆漆的饮水机，就对这个村庄的卫生水平不抱希望了。丧尸是会破坏，但它们的最终目标是人类，是不会去弄脏人家的饮水机的。而且，那个颜色，很明显是不经常清洁，甚至从来没有清洁过才会留下的。

马霄凌是在城市里出生的，他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和父母回农村住几天。

对于奶奶和外婆的家，马霄凌从小就很抗拒。不是因为没有网络，也不是因为没有空调，而是因为祖辈的家里总是乱糟糟的。

闲置的房间里，没有铺被子，只有一个揭了膜的红黄床垫在床板上。床上、地上堆满了纸盒子和蛇皮袋。有的纸盒子里放了没有用完的宽大又粗糙的卫生纸，有的纸盒子里放的是去年过年没有用完的米花和白砂糖。明明有一个门高的衣柜，衣柜里面也有衣架，衣服也不多，可里面的衣服还是没有挂，也没有叠，直接堆成几座小山。

除了房间里，马霄凌最不满的就是和牲畜栏连在一起的位于房子外，十几米处的厕所。

就像是上个世纪的茅房，离着好几米就能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和门框不合的木门岌岌可危的斜靠在墙上，好像只要来一阵大风，它就会罢工倒地。茅房是蹲坑，不用水冲，也冲不下去，它什么时候到高度了，就会自己滑下去。苍蝇、蛆之类的在那儿蹲守，俨然一副找到了长期饭票的架势。茅房和牲畜栏相连的那堵墙只有大部分是水泥墙，靠近木门的那一部分是空的，只用木头做成围栏挡着。幸好坑的那一部分是实心的水泥墙，不然被牛马注视着，就是小时候还没有生病的马霄凌也是上不出来的。

其次就是祖辈老人们养的小型家禽了。

家禽的生活环境虽然脏乱差，但离房子远，而且一天几乎都打不了照面。那又是怎样给幼年的马霄凌留下阴影的呢？

在牛村生活过的人一般都会有被大鹅追着跑的童年阴影，马霄凌也不例外。

可能正是因为没怎么见过面，马霄凌也不爱玩弄这些家禽，所以导致家养的大鹅分不清他是主人家的孩子还是别人家的熊孩子。一见面就放低脑袋发起了攻势，刚好那时奶奶又进屋去了，旁边没有大人，可怜的小马霄凌就这样被自家的大鹅追着跑到了别人家里。

即使后来奶奶宝贝他，为了给他出气把这吃白食不认主的畜生炖了，小马霄凌也没能走出阴影。那时的马霄凌年纪小，见识浅，活的鸭和鹅只会用大小和颜色区分，端上餐桌的就更不会了。刚好鹅头又埋在了底下，小马霄凌以为这是奶奶赶集的时候买的鸭子，吃得还挺欢。直到鹅肉渐渐进了肚，底下的鹅头露了出来，一看到那个鹅头，即使知道大鹅已经死了，动不了了，小马霄凌还是被吓得哭了出来。

自那以后，祖辈的奶奶跟外婆即使养家畜，也不会养鹅。无论是过年还是平时，餐桌上也见不到鹅肉。

别人的童年阴影榜首是无差别屠杀江玉燕、惊悚恐怖片里的僵尸。马霄凌的却是一只大鹅，还是自己家里的养的、最后有一部分进了自己肚子的大白鹅。

即使知道现在这里不会有大鹅，但是只要一想到有大鹅曾经在这里生活过，马霄凌就觉得自己的腿又开始痒了。像是在帮他回忆那天被追的时候哭得有多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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