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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燕染慢慢地将目光移向别处，声音也变得几不可闻。

&ldo;我燕染是一个靼子，一个胡地的俘虏。家人为奴为婢，唯一一个孩子被你抢走。甚至连身体也被你们像牲口一样割开、翻弄。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麽理由对你&lso;心甘情愿&rso;……王爷你若觉得应该，便指点我一个理由罢。&rdo;

说著，他忽然又看向李夕持，仿佛真是在等著他的一个解答。

而李夕持这时候却反而说不出话来。

理由……又能有什麽样的理由？

因为他李夕持还不愿放手，所以燕染便必须心甘情愿。

然而真的仅仅只能由这一个理由麽？

李夕持缄默了一会儿，心却始终觉得不甘。於是他突然俯身下来，在燕染唇上狠狠吮吸，看燕染的嘴唇上出现了只属於他一人的红晕。

&ldo;就算还不是心甘情愿……但起码你已经不再那麽抵触了……不是麽？&rdo;

他附在燕染耳边，这样说道。

可燕染却淡淡地回答他：&ldo;那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涟王爷，一个心中垂死的人，是不会对任何事感到介意的。&rdo;

说完，他便又将脸转向了床里边。甚至不再忌惮将洁白的颈项暴露在李夕持面前。

然而此时，李夕持胸中一时燃起的火焰却在霎时间湮灭了。

第21章

这软性的拒绝，竟比昔日的挣扎抵抗更令他感到无措。

此刻的燕染，仿佛已抛弃了残破的躯壳，而蜷进了封闭的心灵世界。屋子里只剩下死一般的沈默，那是他运用强力也打不破的东西。

最後，李夕持不得不自言自语道：&ldo;……看在你今天没有反抗的份上，先不和你做计较。我在你屋外放了些东西，等你能下床了就去看看。&rdo;

说完，他便依旧黑沈著脸色推门出去了。

燕染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依旧躺在床上怔怔地出神。就在李夕持离开之後不久，就有两个丫鬟眼角带著泪水走进屋子里来服侍。燕染不想理会他们，便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屋外的光线便黯淡了起来。

大约过了申时，郑长吉终於从府外回来了，走进屋里冲眼便见到那两个黑著脸的丫鬟端著饭食，一幅不情不愿的模样。他立刻明白过来，於是微微笑道：&ldo;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们先去吃饭罢。&rdo;

两个丫鬟如遇大赦，立刻就跑了出去。而床上的燕染也睁开了眼睛，看著郑长吉抱著一叠书本走到他床前。

&ldo;你是去买书的？&rdo;他问。

&ldo;都是给你的。&rdo;郑长吉点头道，&ldo;上次闲聊，觉得你对算筹也有兴趣，於是找了一些来给你解闷。&rdo;

燕染伸手接过了书，突然要求道：&ldo;我觉得好多了，能不能扶我起来？&rdo;

郑长吉笑道：&ldo;都过了一旬有余，你自然可以坐起来。等我帮你。&rdo;

说著，他便从榻上抽来几个漳绒垫子，又小心翼翼地把燕染抱起来，将垫子塞在他背後。

燕染已经在床上躺了十余日，只觉得浑身酸软，此刻虽然只是将上身稍稍支起，也感到适宜许多。

他道了一声谢，将郑长吉送的书籍一一翻过，却无心深读，反而突然问郑长吉：&ldo;院子里可曾多了什麽东西？&rdo;

&ldo;天黑了，没有留心。&rdo;郑长吉摇了摇头，&ldo;可要我再出去看看？&rdo;

&ldo;不必了。&rdo;燕染立刻摇头。

郑长吉看出他似有心事，却也没有再去追问，而是将晚膳用的小案架到燕染面前。

&ldo;再不吃就要凉了。&rdo;

说著，他便盛了一碗鸡汤，然後不经意地问了一句：&ldo;今天似乎有人来过，是王爷麽？&rdo;

燕染啜了几口，应道：&ldo;今天沈公子和王爷都来了。&rdo;

郑长吉拿著汤勺的手抖了一抖，却只是淡淡地&ldo;嗯&rdo;了一声，回应道：&ldo;沈公子虽然冷情了一些，但并不是个坏人，相信并没有为难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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