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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3页）

&ldo;别瞎说，我就住那边，怎么没听说。&rdo;

&ldo;真的真的，刚发现，尸体躺在怀远桥下，脖子这样被割开，喝！就只连着层皮，那头都要掉喽。&rdo;

合三拿手掌比划割脖子，还把头一歪，吐出条红舌头，也是个有表演天赋的人才。

李掌柜难受地皱皱眉头。

&ldo;合三，又胡说，你还亲眼看见不成？去去，饭都还没吃，少来恶心人。&rdo;

赵首向来瞧不起在食店酒楼干活的小二，同样是伙计，和珠铺伙计级别可差远了，一身油腻味，人又俗气地不行。

&ldo;合三，你听谁说？&rdo;

陶一舟也是店内老伙计，资历比赵首还深。

&ldo;分茶店里的客人们都在讲咧，我还骗你们不成，还有位酒客刚从怀远桥过来，亲自见到尸体。&rdo;

张合瞪大眼睛，神情夸张。

铺中的众人，露出或惊诧或惊喜的表情。一位正在购珠的顾客，说着&ldo;这太平世道，哎呀，可怕可怕。&rdo;

话虽这么说，脸上明显露出兴奋的表情，珠子也顾不得买，拽着仆人朝驿街赶去。

张合挨上李掌柜严厉一瞪，灰溜溜跑回分茶店。

李果默默听着众人对话，他手里没停下干活，他用抹布擦拭木柜上的一道墨迹，也不知道是谁记数时，毛笔一挥，把墨水挥洒到上头。

只要店里没客人，老伙计们不是喝茶，就是翘脚闲谈，整理店铺、收拾珠子、洒扫这类活，从来都是李果和阿棋在做。

午后，李果见店里没什么生意，跟李掌柜请假，李掌柜问他是要干什么去。李果说和位友人有约，有件要事要做。

李果来珠铺快一年，极少告假，李掌柜想他确实有要事，便颔首同意。

李果走出铺子，还没走远，就听赵首奚落他：&ldo;真当自己了不得，他能有什么友人、要事？&rdo;

李果听到，当没听着，近来赵首特别爱挑他的刺，然而李果平日并没有轻慢赵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将他这尊大佛得罪。

此时的驿街，赵启谟跟随在苏司理身边，两人站在怀远桥下。

&ldo;赵舍人，你怎么下桥来，味道可不好闻。&rdo;

苏司理二十三四岁，长得眉清目秀，他用手帕捂住鼻，倒不是尸体发臭，尸体很新鲜，桥下的污水散发恶臭。

&ldo;无妨，我听桥上人们说脖子被割断，可真是这样？&rdo;

赵启谟站在糙丛里，双脚已放在尸体头侧，他弯身去看，发现哪是脖子割断，死者吐的血流染红领子，远远看着像似脖子被割伤，再加油添醋去说，便是极恐怖的事情。

&ldo;脖子未见有伤呀。&rdo;

苏司理将捂鼻的手帕拿下，捏着手帕，又去扯死尸的领扣，血迹污浊，他还拿手帕往死者脖子抹擦，果然没见刀痕。

&ldo;官人，死尸体外无伤，恐怕是内伤至死，我带回去剥去衣服再仔细检查。&rdo;

&ldo;那好，抬回去吧。&rdo;

仵作一身粗衣布，他的头巾绑歪，手指因为刚检查尸体沾染泥土血迹。不说现下，往日人们见他，也都是远远躲避，然而苏司理待他却有几分尊敬。

三四差役过来，将尸体裹上竹席，翻上木架，沉默无声抬走，仵作紧随其后。

苏司理任职司理院，虽说是位朝廷亲派的官，然而一旦有命案他得亲自察看。抵达岭南，住在城东官舍，赵启谟因着兄长的缘故，和苏司理相识，两人一起喝过酒谈过天，都是年轻有抱负的青年，便也就此交好。

今日听闻驿街出命案，赵启谟心生好奇，便跟随苏司理过来看看。

&ldo;这里，怎么有件坏掉的髹漆&rdo;

苏司理弯身捡起一件红色剔漆，这是一个四方漆盒，雕刻的图案颇为精致，可惜漆器上有人明显毁坏的痕迹，看着像似用什么工具砸毁。

&ldo;适才听围观的人说，死者是位髹漆商，这该不是他的物品？&rdo;

赵启谟先前在桥上，不只是旁观，还仔细听人议论。驿街住着五湖四海的人，大多数人的话赵启谟听不懂，可也还能听懂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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