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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二

半小时以后，秋蓬闯了进来，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并且一脸好奇的表情。这时候，唐密正独坐在安乐椅上吹口哨，面带犹豫的神气。

&ldo;怎么样?&rdo;在这短短的三个字里，她放进了无限的深情。

&ldo;找到‐‐一种工作。&rdo;

&ldo;什么样的工作?&rdo;

唐密做了个鬼脸。

&ldo;在苏格兰荒野地带坐办公厅，机密的公事，看情形不太带劲儿。&rdo;

&ldo;我们两人去呢?或是只你一人去?&rdo;

&ldo;恐怕只有我一人去。&rdo;

&ldo;该死!老卡特为什么这样卑鄙?&rdo;

&ldo;我想，这一类工作，他们是要把男女隔开的。否则，太分心了。&rdo;

&ldo;是拍密电呢?或是译密电?是像德波拉担任的一样工作吗?唐密啊，一定要小心。担任这类工作的人，常常会变得很古怪，夜里都睡不着觉，整夜走来走去，不断的哼哼，不断的念九七八三四五二八六一类的数字。到末了，都是神经崩溃，送进疗养院。&rdo;

&ldo;我可不会这样。&rdo;

秋蓬忧郁的说：

&ldo;你迟早也会这样。我可不可以一同去?不是去工作，而是以妻子的身份同行。也好有人将拖鞋替你放在炉子前面，也可以让你在一日辛劳之后，回家享受一顿热腾腾的晚餐。&rdo;

唐密露出不安的样子。

&ldo;老伴儿，抱歉，抱歉!我实在不想离开你‐‐&rdo;

&ldo;但是，你觉得应该去。&rdo;秋蓬回想到以往，不胜感慨。

&ldo;总之，&rdo;唐密有气无力地说。&ldo;你知道，你还可以织毛线呀。&rdo;

&ldo;织毛线?&rdo;秋蓬说。&ldo;织毛线?&rdo;

她抓起她那顶毛线织的登山帽，扔到地上。

&ldo;我讨厌浅绿色的毛线，也讨厌深蓝色的毛线和浅蓝色的。我想织个anta色（紫红色‐‐译者注）的东西。&rdo;

&ldo;这个字听起来倒有一种军队味。几乎令人想起闪电战了。&rdo;

他确实感到很不高兴。但是，秋蓬是一个很刚强的女人，她表现得很勇敢，她说她并不在乎。她又附带着说，她听说救护站方面需要一个负责打扫的女人，她也许能胜任。

三天以后，唐密动身到亚伯丁去了。秋蓬到车站去送行，她的两眼亮亮的，只眨了一两下眼，但是始终保持坚决而愉快的样子。

当车子驶出站去，唐密眼望着她那孤单单的样子，默默走下月台。只有在这一刹那，他才感到喉咙里像是有块东西。管他战争不战争。他觉得他现在是把秋蓬遗弃了……

他竭力的振作了起来。啊!命令总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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