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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雁卿已有大半年不曾在正院里留宿。虽说跟着她阿婆没什么不如意的，可孩子到底还是更亲近母亲些。能留在林夫人身边，雁卿便十分兴奋。虽乖巧的上了床，却不肯老老实实的入睡。

林夫人在外间和赵世番低声说话，她就不时探手掀开帐子来，眨巴着黑眼睛问墨竹，&ldo;阿娘怎么还不睡呀？&rdo;

墨竹：……

墨竹就将雁卿的手塞回被子里去，道，&ldo;夫人和老爷说话儿呢。您快睡吧。&rdo;

雁卿就十分失望的，又问，&ldo;那他们什么时候说完啊？&rdo;

&ldo;……该说完时自然就说完了。&rdo;

雁卿便伸出嫩嫩的手指头来扒着被子边儿，往里头一钻，只露出一对委屈的眼睛来，半遗憾半抱怨道：&ldo;我半年才回来一次呀。&rdo;

到底是小孩子，精力有限。硬熬着等了那么一会儿，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林夫人和赵世番说完话，便进屋来看雁卿。见她睡相平稳，面容也不觉柔和下来。

赵世番洗漱完毕，也随即进来。看林夫人轻柔的给雁卿掖被角，便轻声道，&ldo;青雀也大了，不用时时照料着。你若十分思念雁卿，便将她接回来吧。&rdo;

林夫人就轻轻摇了摇头，道，&ldo;她在阿娘那边还更自在些。&rdo;

雁卿因惦着要等林夫人回来，隐隐听闻声音，虽还醒不过来，却也嚅着唇半梦半醒的叫了声，&ldo;阿娘……&rdo;又翻身拉住了林夫人的衣角。林夫人就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道，&ldo;睡吧。&rdo;

待雁卿再度睡安稳了，夫妻两个便各施了个眼色。悄悄离开了。

第二日雁卿醒来，林夫人已又去了演武场。

雁卿虽难免失望，倒也没十分上心。想到昨日留下的许多心事，很快就又兴致勃勃起来。

崔嬷嬷将她送回慈寿堂去，雁卿就禀明了太夫人‐‐太夫人自然准许她养雪团，又叫来几个老嬷嬷给雪团洗澡。

姊妹两个都只养过雀鸟，还从没养过能抱在怀里抚摸的小东西，都又新鲜又好奇，纷纷跑去围观雪团洗澡。太夫人听她俩叽叽喳喳的吵闹起来，便笑着指挥，&ldo;亮爪子给两个丫头看看。&rdo;

老嬷嬷便将雪团一只脚托起来，轻轻的一捏，姊妹两个便见雪团的小长手上，有半个小指头那么长的爪子蹭的弹出来。

两人都不觉吓得一退，闹腾不起来了。

太夫人就笑道，&ldo;没料到吧？&rdo;

姊妹两个都兔子一样不住点头，太夫人才道，&ldo;都有的，聊以自保罢了。虽说这小东西性子温顺，可逼急了挠你一下子，也很够受的。你们两个还要养吗？&rdo;

这个问题昨日才困扰过雁卿，此刻她答得便十分利落，立刻就笑道，&ldo;我不怕，我养。&rdo;

月娘过了一会儿才道，&ldo;我和阿姊一块儿养。&rdo;

太夫人就笑道，&ldo;既然要养，可不许半途而废了。要温顺的待它。&rdo;又补充，&ldo;‐‐也要给它立好了规矩，若哪天你们被它挠了，不管是不小心还是怎么着，我可就不许它再留下了。&rdo;

姊妹两个都点头称是。就又凑近去围观，威胁雪团道，&ldo;可听见了？以后不许胡乱挠人。&rdo;

雪团浑身漂亮的白毛早就毡作一片，在老嬷嬷枯树般干硬有力的手指擒拿下，吓得锁在角落里都快晕过去了。就用湿漉漉的红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两姊妹。

雁卿和月娘立刻又怜悯心大盛，都轻轻拍了拍它湿漉漉的小脑袋，&ldo;别怕别怕，阿婆是最慈悲，最讲道理的。&rdo;

便又用讨好、商量的目光望向太夫人，太夫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待将雪团擦干晾好，祖孙三人便抱着它说话。

雁卿难得出门一趟，自然就要将见闻说过太夫人听。因有雪团作引，说的最多便是谢景言。

太夫人含笑听她说完，就道，&ldo;獾郎也长大了‐‐谢家可是咱们府上正经亲戚，他是你们两个的表哥。&rdo;便仔细的将两家亲戚关系说给雁卿与月娘听，又细细的说起谢家都有些什么人口，该如何称呼法，道，&ldo;想过不几日，他们在长安安顿好了，就该来走动了。&rdo;

‐‐实则已互相遣人问候过了。只是晋国公夫人谢李氏着了些风寒，谢家女眷们要伺候婆母，又要安置家事，颇有些忙碌不开。而赵家又赶上了春分演武。主人间便无暇碰面罢了。

姊妹两个就都点头，也不多说话。雁卿是觉着等月娘也见到谢景言的英姿，便知自己并非溢美，无需多言。月娘则又犯了怕见生人、怕被轻视的症状，正在自我开解。

倒是太夫人又想起来往事来，取笑雁卿道，&ldo;你小时候獾郎还常来看你‐‐只不过他回回来啊，你都在睡觉！他还很郁闷的说，妹妹怎么睡这么多啊。&rdo;

雁卿脸腾的就红了‐‐如今她可是个勤劳的好孩子，最以懒惰和虚度为耻。孔夫子不就是因为宰我大白天睡觉，责骂他&ldo;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rdo;吗？

想到谢家哥哥印象里竟是黑历史时的她，忙就可怜巴巴辩解道，&ldo;可，可我如今已经改了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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