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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婵娟与共 第七节（第1页）

“蛇仙：紫丁遍天（..）”！

“二殿下还是在此地稍等片刻吧！”夜凌颇有些无奈的说道。闻言夜萧暮却是脸色一沉，想到自己的羽儿将与夜凌独自待上那么一会儿，他那万年老陈醋又在肚子里翻滚了。可看见千羽安慰的眼神后，也是不得不坐回了原位。只是周身气势依旧冰冷，令梅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二人离开了正殿，缓步向西南方向行去，那里坐落着一座雅致的小院，四周皆种满了形形色色的菩提树，细数下来竟也有二十余棵。

“这是……夜漆殿下的寝殿？”千羽狐疑的开口发问。

“父亲的寝殿离此不远，这里……是姑母的寝殿。”夜凌有些为难的开了口，却是令千羽震惊不已。果然，穿过茂密的菩提林，眼前赫然显现流霞宫三个大字。不过却并不与紫韵的流霞宫一样，反倒是与母后在姚家的闺房一模一样，儿时她有幸去过姚府，也在母后的闺房中住过两天，自是有印象的。

“那也就是说，夜漆殿下在此？”千羽心中五味杂陈，并且替自家母后惋惜，为何母后当时不选择夜漆殿下，而偏偏选择了那狼心狗肺的千仇？若是夜漆殿下娶了母后，只怕母后便不会是如此结局了吧！

想到此，千羽眼眶一热，心底却是腾起恨意，这突然其来的恨意，让她原本因为夜萧暮惨淡一笑而动摇的复仇之心再度燃烧了起来。随着夜凌的脚步，千羽走进殿内。只是并未看见夜漆殿下的身影，整个殿内空无一人，殿内的摆设更是一尘不染，显然是每天都会打扫一遍。

视线看向夜凌，见他正在几案前摆弄着什么，突地一声闷响，寝殿内的墙壁竟是向两边移去，露出一条深邃的隧道来。千羽怔然，夜凌对其挥了挥手，这才回过神来，同夜凌向隧道内走去。

一股冷空气袭来，千羽不曾防备，打了个寒战。没想到此地竟如冰窖般冷，那冷空气犹如刺骨利刃，直穿向骨髓。

继续向前走，却是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呜咽声，好像有人在轻声诉说着什么，声音凄楚，沙哑，满含痛苦与自责。让二人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心儿……你傻不傻？你知不知道，你冒雨替我求情，，我有多心疼？我不过是一个俘虏……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心儿……你喜欢菩提，我已然为你亲手种下了……你不是说，菩提无心……你要将其慢慢培养……直到养出心来吗？……可你为什么还不醒……心儿……我知道你太累了，不想醒来……那好，我就在这里陪你……直到你醒来……好不好？”声音如九霄传来的控诉，凄凉无比，字字句句撞击二人的心房，久久不曾消散。二人向那微弱发光处缓步而行，皆是微蹙眉头，眼眶发红。脚步很轻，好似不想打扰这份宁静却又酸楚的画面。

“……心儿……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心儿……咳咳……咳咳咳……”夜漆颓然的瘫坐在一座冰棺旁，声泪俱下，未曾计算，这几日，他究竟说了多少次对不起，即使他明白，说对不起并无半点用处。沙哑的声音唤了句心儿后，便开始无力的咳嗽，且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意。

“父亲！”夜凌有些心急的跑到夜漆身边，替他顺气，原本父亲得知姑母的死讯后便大病了一场，尚未痊愈便闯入紫韵王宫，更是为了保护姑母的遗体被打成重伤，而今这伤还未好，便在这冰窖之中待了几日夜未曾出来，更是茶饭不思，送来也不吃。如今寒气入骨，若是再旧伤发作，那可就不好了。

想着想着，夜凌心急，欲将夜漆搀扶起来，却被他无力的推了回去。

“……凌儿……谁许你进来的？出去……别吵到你姑母……咳咳咳……”夜漆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透着明显的虚弱与无力。才说了两句，便再度咳嗽不止。

“父亲！”夜凌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夜漆殿下……舅……舅父。”声音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夜漆惊慌抬头，将微垂的眼眸费力张了张。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紫衣的少女，面纱遮脸，让眼中本就有些朦胧的夜漆更是朦胧的看不清，只是望见一双清澈却含着雾气的眸子，这双眸子，像极了冰棺里人儿的双眸，那双他已经很久未曾见到的眸子。

“……心儿……”夜漆惊喜的眼眸中再次涌出泪水，惨白无色的唇无力的勾了勾，才欲挣扎起身，胸口却是突地一闷，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再次咳了两声，整个身子晃了晃，向后倒去。临闭眼前他看见的，是那双眸中满含惊吓与担忧，一如当年自己醒来之时看到的那双担忧的眸子一般无二。

“父亲！”夜凌许是吓坏了，他忙搀起夜漆，向外走去，不过千羽并未跟上，夜凌也是在出了隧道后才发现千羽并未跟上来的。

千羽缓步走向冰棺，还未看清里面的人，映入眼帘的却是冰棺上那凸起的密密麻麻的冰珠，近乎遍布了整个棺盖，不用想千羽也知道，那必是夜漆殿下那低落的泪水所化。指尖轻轻划过冰盖，感受着那凹凸不平之感。视线定格在棺中的女子身上，依旧那般慈爱，仿佛只是睡着，下一秒便会睁开明亮的双眸，再次拥她入怀。

“母后……”泪水再也止不住任由其肆意滑落，在这冰棺盖上增添冰珠。内心如被刀割一般的痛，思念亦如潮水般涌回。母后笑颜如花，叮嘱自己别磕到碰到，为自己亲自下厨，甚至伤到手指，在生死关头，更是奋不顾身的冲上来保护自己。母后又岂会不知，娲后是并无血脉传承的，自古又有多少娲后降生之时便无母亲的关爱。因为娲后本就要历劫的，历经世间生老病死，爱恨离分，所以亲人必定会早丧，虽然她一直不信天命，可不代表母后不信的。可她依旧如生母般疼爱自己，甚至比月儿还要多一些。果然，天命应验，就连月儿都难逃此劫。或者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吧！千羽自嘲的想。

转身之际，她再度留恋的看了眼冰棺中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惨淡无比的笑。

母后，相信有夜漆殿下陪着您，您会很高兴吧！

不再留恋，转身离开。那冰棺上的一滴冰珠，竟是奇迹般的化开了，顺着棱壁滚落到沿下，与那地上未干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如彼岸般耀眼。

且说夜凌扶着夜漆出来后，将其放在了寝榻上，唤来小厮，传府内的药师。随后忙为其塞了一颗药丸，运起体内元气，将寒气缓缓逼出。逼出的寒气无处可去，停留在了殿内，使得殿内温度骤然降低。宛如雪后的冰冷。

夜漆痛苦的闭着眼帘，鬓角早已斑白，下颚处更是长满了胡渣，就连脸颊也不例外。头发如乱草棚般凌乱，衣衫也是褶皱不堪，更是有一片暗红的血渍。那血渍已然发黑，显然不是今日的，定是几日前便有的，只是因这玄色衣袍，并未显现罢了。

寒气逼出后，夜凌顺便检查了一下夜漆的身体状况。查明结果后，不由得大骇。不过短短几日之久，自己父亲原本康健的体质竟是被消磨的仅剩了残垣断壁。不仅受了严重的风寒，内伤更是尽数发作，就连早已结痂多年的外伤伤口也是不断渗血，似有欲裂开之迹象。

千羽缓步出了隧道，见夜漆一脸忧色，亦是担忧起来。

“夜凌哥哥……舅父他……怎么样了？”千羽试探着询问。

“……情况……不大好……”望着夜漆那愈渐惨白如雪的面色，夜凌眉头簇的更深了。

“我来看看。”千羽毫不犹豫，扯下自己衣角的一块纱布，将其团成球，再次张手时，手上已然多了一刻晶莹剔透的紫色丹药。而她衣角那断裂处，竟是开始慢慢的复原，看的夜凌有些目瞪口呆。

“夜凌哥哥，这个给你，快些喂舅父服下吧！”千羽有些微喘，小脸也有些发白。原来这宛紫纱衣的再生都是要耗损自身灵力的，这几日为了给夜萧暮疗伤，她一直不停的撕下宛紫纱衣，灵力早就耗损了不少，如今再撕，且将其化成了药丸，便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夜凌接过药丸，担忧的望了眼千羽，见她嘴角含笑，眼帘微闭示意自己无事，这才转头将药丸喂入夜漆嘴中。

梦境轮回，那一段段闪过脑海的回忆，刺痛了他的心，也让他无比留恋。或许，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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