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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七十八章 呼之欲出（第1页）

姑娘横眉怒目，原本清甜的模样也不那么清甜了：“祸水！”

文沭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脸，满身横肉瑟瑟发抖，实在有愧这绿林好汉的扮相。

我展了个懒腰，擦去嘴角边的血，然后眉开眼笑：“祸水前面通常都带红颜二字，加起来就是红颜祸水。所谓红颜，乃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之意。你这样夸我，人家害羞了啦。”

流婳双目湿红，想是哭过：“霍相君打入雷火狱，司徒星禁足听风阁，闹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

我叠着二郎腿，倦意袭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天高高，云渺渺，扶青路边拔野草。夜黑黑，山巍巍，扶青吃药治肾亏。路茫茫，风凉凉，扶青走得很安详。草依依，木萋萋，扶青迟早惨兮兮。”

流婳赤急白脸，抬手又要甩巴掌来，被文沭拦下了：“君威难测，主上眼下恼了秦子暮，可若知道她挨打，心里不一定痛快。您要身先士卒，以测君心吗？”

嘿，他要这么说，那我非挨不可：“别理他，打打打，我特别喜欢挨巴掌。”

流婳横他一眼：“哪来的奴才，滚一边去！”

文沭撤去变身术，恭恭敬敬赔笑道：“小的文沭，拜见流婳主子。”

流婳几分犹豫：“你怎么在这儿？”

自出事以来，文沭每日都到碧滢小筑看我，说说话解解闷，也算个消遣。可今日，我破天荒希望他快些走：“你拿某人挡箭，我情愿万箭穿心而亡。”

流婳怒火依旧，却犹豫着放下手，拂袖转身：“主上已然厌弃你不管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打完人就想走？

我起身拎上板凳，悠哉道：“霍相君打入雷火狱，不许施刑，也不许伤他一寸一毫。把清虚镜拿进去，孤要让他每日看着碧滢小筑，看着花困在镜子里，护不住风吹护不住雨淋，多好的消遣？”

流婳站住，懵道：“你说什么呢？”

悠哉的我，抬步跨进门槛：“这是霍相君被打入雷火狱时，阙宫那位的原话，只字不差。也就是说，你凶神恶煞的样子全被霍相君看到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哈哈哈哈哈！”

流婳又惊又恼，脸刷白：“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往里走的同时，回头向她做鬼脸吐舌头：“嘴长在我身上，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你管得着？”

院子杂乱无章，花草被扯得稀巴烂，短廊满满都是划痕。

不过是群压抑许久得不到发泄的小丑，偶然逮住机会，比谁都嚣张。且看他们疯，且看他们狂，反正在下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毁也是毁扶青的院子，扯也是扯扶青的花草，划也是划扶青的短廊，吾甚欣悦。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生固欣然，死亦无憾；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我兮何有，谁欤安息？

清菡香袭已然不成模样，我只能带着小木人搬进芍漪的住处。至于原屋子里的东西，我什么也没动，包括床头两件绣着莲花瓣的赤色锦袍。

我从妆台屉子里取出绢帕和绣线，抚了抚绣得歪歪扭扭的莲花蕊，穿针游走，接着绣。

针线活与书法一样，可让人心静，陶练情操。绣着绣着，我感叹世态炎凉，待你好的不见得永远待你好，待你不好的必定永远待你不好。幸而，司徒星待我好，柏无暇待我好，文沭待我好。三个人不多，对我来说却足够了。

说起文沭，他乔装过来却为了帮我自爆身份，也不知流婳会不会到阙宫告他一状。

唉，好焦灼。

针儿行云过，线儿密密缝。我心不在焉绣了大半天，这朵花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了，简直是丑，惨不忍睹的丑。

绣着绣着，我耳边尽是剑锋争鸣，愈发不能专心。

那天夜里，他们两个兵戎相见，看着不像打情骂俏，倒像要把对方置之死地。尤其那朵青火，若无甚威力，扶青为何急急撤手？若威力十足，他就不怕伤到霍相君吗？还是他觉得霍相君本事足够强，能挡下青火？

嘶，伤脑筋。

不过，还有更伤脑筋的。

除了我、扶青、霍相君、奉虔、辽姜、司徒星和柏无暇之外，当时一定还有第八个人在场。此人坐山观虎斗，却在适机的时候推我出去搅局。要么是为了救霍相君，要么是为了杀我，要么是为了借此挑起扶青的怒火。更或是，一箭多雕？

我想我大概猜到是谁了，不在现场又具备以上动机的，除了流婳就是紫虞，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了。

哼，有意思。

我把针线和绢帕放回锦囊里，又把锦囊放回妆台屉子里。挑一眼外面的明媚阳光，趴上床，默默闷觉。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说话啊！’

‘不会没有的，你好好找找，也许在哪个角落里，也许遗漏了……’

‘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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