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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六十月下独酌（第2页）

人之所以为人，到底都要在心里有一把算盘，一杆秤。

王破说道：“是您不该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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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是怎么开始的，是那月色下的微风吹起街上的落叶，空气中的水珠都凝结成了雨，风雨将至，无处避雨之人又该如何？

秋山的龙吟剑划开了一片剑域，王破的铁刀斩开一片刀域，将风雨阻隔。这透蜜的屏障就像一把油纸伞在龙卷风里一样的渺小，那些庞大的真元不断的砸在域之上，就连声音里都带着杀伤力，叫旁边的修士痛苦不堪。秋山站在风雨里，看着落下的雨，忽然又想起一些往事来。

有时，往事之所有只能称作往事，是因为它徒留回忆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又想起天书陵中，眉眼清秀的姑娘指着碑上的线条说，“你看，这个是剑法。”

她纤细的手指抚摸过那座碑，碑石就好像和她充满了共鸣，那些线条犹如活过来一般，在她的指间流动，最后变成一套剑法。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尝试用剑法解碑，但不会有人比她解的更好。就连秋山，这个剑道之上悟性极高的人，都必须承认，这或许是世间最完美的一套剑法。她一直很特别，也一直很奇怪，秋山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秋山挥剑，剑走游龙，如是江海潮生，雨霁天晴，天空之中被乌云所遮挡的太阳露出头来，照在一江春水之上，天晴了，何来风雨。

龙吟剑所过之地，都变为一道道线条，这些线条又变为一座剑阵，它照亮了浔阳城的夜空，在那轮月色旁，明日如光耀眼，日月同天，竞相争辉。

朱洛神情变得凝重，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压制了，仅仅凭借秋山的力量？他绝不可能跨越境界压制住一个圣人！即便他受天道所庇护，然修行的境界也是天道法则下的一种体现，没有人可以违背这个规律。

朱洛看着头顶这凭空出现的太阳，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剑阵，江水碧波荡漾，江面的烟雨被日光驱散，露出一片美景，在数百年前，他曾经见过这般景象。

那时他还年轻，刚经过大朝试，所以他和所有人一样，去了天书陵观碑。他花了四日，读出第一座碑，照晴碑。

眼前的剑阵就来自天书陵前陵十七碑里的第一座碑，照晴碑。

天书碑做阵，惊世骇俗，世上无人想过，更无人能做到，秋山做到了。

天书碑上所蕴含的古朴强大的力量，就在这座剑阵上流转，在天道法则下无法战胜，就用天道去制约吧。

如果周独夫在世，或许能像毁了第十八座碑一样把眼前的照晴剑阵毁了，可朱洛不是周独夫，他的头上还有五圣人，所以他不是最强的那一个，他曾经看懂过碑文，却不代表他可以毁碑破阵。

王破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还有一丝茫然，天书碑为阵，听起来就好像天书夜谈一样不可思议，可是秋山做到了……他写下一个强大完美，几乎不可战胜的剑阵，早就该想到的，他能写下天书碑做星辰剑阵，就能用天书碑现在有的碑做剑阵……这个小小的少年人，他的悟性已经高到令人胆寒的地步……

“你在天书陵看了几座碑？”王破问。

“晚辈只看了前陵碑。”秋山回答。

前陵十七碑，也就是说，他有十七座天书剑阵，简直荒唐！简直……可怕。

朱洛的隐隐约约产生一种预感，或许大家都错了，人族最大的敌人不是苏离，他们要杀的也不是苏离，而是这个能将天道把握于手掌之间的人……秋山。

他的悟性，他的天赋，他的能力都远超人类所能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任其发展，能为人族所用必然能使人族立于三族之首长盛不衰，若不能……他就是下一个苏离，甚至比苏离更加的可怕……

苏离看到朱洛注视着秋山时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秋山太过出众，他所有的一切都将人类修行墨守成规的一切踩在脚下，这些圣人又怎么能够容忍？

秋山还小的时候，他只是悟性比其他的孩子高一些，加上他与生俱来的血脉天赋，让他在修行之路上走得坦荡，离山都认为，他是最能继承离山意志的人选。慢慢的，他不再修习离山剑法，因为离山的剑已经教不到他，他开始挥出自己的一剑，那一剑，他十三岁，斩落离山雪峰上数十颗迎客松。

震惊之下的离山掌门将后山论剑峰单独辟出，做他独自修行的场所。

从那天起，秋山就是自己一个人修行悟道的，他在这条路走得太快，太孤独，没有人关心过他生活的如何，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剑心究竟是何。

一直到他出事之后，离山上下震惊，才发现这是一把天生的剑，他收不住鞘，离山也做不了他的鞘。

那时的离山，或许还能隐瞒，可现在，已是天下皆知。

“朱洛，你现在的眼神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恶心……”苏离冷冷的说道。

“你们离山早就知道了……”朱洛缓缓的说道，“知道他异于常人却隐而不发，圣后与教宗大人这些年一直期盼着南北一统，而你离山刻意示好，我以为长生宗那些个白日做梦的念头也该死绝了，没想到……离山又给了我一个惊喜，给人族一个惊喜。”

“别把你这些龌龊的心思用在别人身上。”苏离不屑。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在他能以天书碑做阵时就该知道，天下容不下他……”朱洛看向月亮旁的那轮明日，多么的耀眼，月色就在这之下暗淡了光晕。

“哼，是天下容不下，还是天海那老女人容不下？又或者你们这些渴望掌握人类命运的老匹夫容不下？”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朱洛摇头叹息，“他不同……我活的挺老了，虽然境界不算很高，有生之年或许也去不到神国，但不代表我就对那位的意志没有一丝感应……”

他看向秋山，目光变得冰凉刺骨，仿佛要看到人心里去，“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那位的影子……所以说，你究竟是神，又或是神的仆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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