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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你真是……唉!&rdo;卫昭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也只能迁就地笑了笑,纵身跃上府衙的屋顶,随意坐在雷聿身边。&ldo;哪里来的酒?已经围城一个月了,城里还找得到这东西?&rdo;

&ldo;嗤,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rdo;雷聿骄傲地抬一抬下巴,斜斜睨了卫昭一眼,&ldo;堂堂山贼之王,会连一点酒都弄不到!&rdo;

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丝毫不觉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

卫昭哑然失笑。&ldo;是是是,倒是我低估你的不是了。&rdo;一边接过雷聿递来的酒坛。

仰头喝一口,才发觉这酒的劲道惊人,入口异常辛辣,便仿佛有一团烈火陡然从喉间直烧到小腹,火辣辣的灼人难耐,竟是极纯极烈的烧刀子。

这酒的性子极冲,卫昭在毫无防备之下喝了一大口,险些被呛得咳了出来。可是最初的刺激不适过去之后,却觉得胸臆之间有一股火辣辣的热意向上直涌,酒气上冲,激得人心中为之一振,一扫连日来久被围困的郁闷之气,反而觉得异常痛快。

&ldo;好酒!&rdo;卫昭朗声一笑,仰头又接连喝了两口,才将坛子交回到雷聿手中,&ldo;真是好酒!喝起来果然痛快得很。&rdo;

雷聿笑了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与会意,自己也举坛喝了一口后,却没再把酒交给卫昭。&ldo;你还是慢一点喝吧。我倒忘了,你这些天劳累得厉害,体力不支,这酒性子又烈,喝得急了是会醉的。&rdo;

卫昭挑眉。&ldo;你倒不怕醉?&rdo;

目光扫过雷聿脚下,一个坛子已经空了,他手中的坛子也只剩下不到一半。这酒寻常人喝上一碗半碗便会醉倒,可是雷聿已经喝了这么多,脸上也只是带了一点薄薄的酒意,眼中却是异常清醒。

&ldo;这一点酒就能醉倒我了?&rdo;雷聿哈哈一笑,踢踢脚边的空酒坛子,&ldo;凭它还差得远!再说醉了又有何妨?尽兴喝过,再尽情睡上一场便是。&rdo;

卫昭也笑了,也许是被雷聿的豪爽不羁所感染,平日并不喜欢喝酒的他也忍不住再度抓过酒坛。只是在雷聿不甚赞同的目光下,没有象刚才一样大口畅饮,而是颇有节制地浅尝轻啜,一边品味着烈酒的辛辣与火热,一边与雷聿信口闲谈。

冬夜的北风冰冷如刀,一阵接着一阵地扑面劲吹,寒凛非常。但两人借着腹中酒劲,竟丝毫不觉有寒冷之意,倒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一振,反而聊得格外畅快。

信口闲聊了一阵,卫昭突然想起一个在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ldo;雷聿,你说霍炎这几天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他那边遇上了什么麻烦?&rdo;

雷聿轻轻哼了一声,道:&ldo;你还管他做什么?他理都不理你的死活,你又何必去管他的闲事!&rdo;

&ldo;战场无闲事。&rdo;卫昭叹了口气,脸上的柔和微笑渐渐敛去,换上了罕有的严肃与凝重,&ldo;两军对垒,形势危急,局中的任何一个变化都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到整个战争的胜负,我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rdo;

象是猜到卫昭会这样回答,雷聿毫不意外地扬了扬眉,目光闪动之间,既有几分佩服与敬重,又有几分不平与无奈。

&ldo;就算你愿意以德报怨,可是以你现在的处境,根本已经是自顾不暇,还有余力顾得到别人吗?&rdo;

&ldo;至少先让我知道出了什么事。&rdo;

&ldo;这件事,大概也只有被困已久的你才不知道。&rdo;雷聿笑了一笑,轻描淡写地道,&ldo;魏军挥师十万攻打北疆,正式与霍炎全面交战,这场仗已经打了三天了。&rdo;

&ldo;什么?!!&rdo;即使是一向极沉得住气的卫昭,也忍不住失声惊呼。

&ldo;很意外么?&rdo;

&ldo;……当然。&rdo;

&ldo;为什么?这场仗不是迟早都要打的?&rdo;

&ldo;可高湛一向都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rdo;卫昭微微蹙眉,&ldo;要硬碰硬的打他早就打了,又何必拖到现在才动手?此前的局势虽相持不下,但魏军并不处于劣势,倚仗兵力的优势和后方的支援,他完全可以跟我们继续耗下去的,而且胜算比我们要大。急功冒进,强攻硬打,这可不象是他的作风。&rdo;

&ldo;你倒很了解高湛么。&rdo;雷聿似笑非笑地看着卫昭,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ldo;可是……我几时说过强攻北疆的人是高湛?&rdo;

第十八章论剑

&ldo;你倒很了解高湛么。&rdo;雷聿似笑非笑地看着卫昭,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ldo;可是……我几时又说过强攻北疆的人是高湛了?&rdo;

&ldo;那又是谁?&rdo;一抹明显的讶异再度掠过卫昭的脸,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神情,&ldo;且不说临阵换将是军中大忌,就算要换……北魏还有比高湛更善战的大将么?&rdo;

雷聿笑了。&ldo;岂止北魏,若论领兵作战,就算是放眼整个天下,比得上威烈王高湛的又有几个?&rdo;

这话说得应不算太过份,但是在同为名将的卫昭面前作此论断,似乎便带上了几分高下已分的评判意味,未免有些不大客气。卫昭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颇为赞同地深深点头:

&ldo;龙腾虎威,并称当世。能够与威烈王高湛相提并论的,也只有燕国那位如流星般昙花一现的龙腾将军了。十年前河洛之战爆发时我正好奉调进京,没有赶上那一场大战,但当时的战况却是听丁大将军说起过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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