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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就这般行到一处水榭旁的山石边,高暧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ldo;厂臣,我……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如实相告?&rdo;

他这次并没躬身,便应道:&ldo;公主请问,臣知无不言。&rdo;

&ldo;那个……今早画像时,嗯……可是厂臣吩咐做的手脚?&rdo;她想了好半天,才终于吞吞吐吐地问出了心中的疑窦。

&ldo;公主所指何事?臣是奉旨行事,可不敢有负圣恩,从中作伪,公主这话端的叫臣好生惶恐。&rdo;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瞧不出一丝惶恐的意思,那双眼毫无避忌的看过来,叫高暧更有些手足无措了。

&ldo;厂臣不愿答便算了,又何必明知故问……&rdo;

话音未落,就见他靠上一步贴了过来,几乎是偎在身边站着。

&ldo;厂臣你……&rdo;

高暧吃了一惊,小鹿受惊般的想躲开,他却已垂了下头,俯到耳边轻声道:&ldo;那画像不过是给崇国使臣拿回去应付差事而已,只要与公主相像便好了,又何必如此计较在意呢?&rdo;

冷凛而空灵的声音让她打了个颤,心头一阵砰然。

这话似是在坦诚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只叫人更糊涂了。

&ldo;厂臣……&rdo;

&ldo;臣只是据实而言,不知这番回答公主可还满意?&rdo;

她微微一偏嘴,心说他这回答只有让人更加挠心,又怎会满意?可听那口气,也知道是不会对自己明言的了,索性便不再问。

&ldo;我有些倦了,烦请厂臣送我回去。&rdo;

&ldo;请公主移驾。&rdo;

徐少卿仍旧扶着她,沿曲折的园路悠然而行。

高暧发觉他贴得还是这般近,心跳得厉害,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觉被他这么陪着,暖暖的有种莫名的安适感。

一阵似寒又暖的风从那浩渺的湖面上吹来,摇曳着离岸边不远的一株株粉樱白桃,片片花瓣打着旋儿飘落而下,落在那默然无言的两人身上,也落在脚下的卵石道上,仿佛嫌这园中的精致还不够,非要再加些点缀……

两人走的慢,约莫半个时辰,日头渐斜了,才出了园子。

沿正街一路向东,将近北五所时,便见一众宫人内侍垂手肃立,候着门口。

翠儿眼圈仍是红红的,见高暧回来,想上来扶,却见徐少卿在旁边伺候着,只好忍住了,但还是不停左右打量着,像是在瞧她今日有没有吃亏。

&ldo;奴婢恭迎主子回宫。&rdo;

冯正趋步上前,依旧端着那副笑脸,言罢又转向徐少卿打躬道:&ldo;干爹,儿子听了传信儿,就马上领人预备着,可巧刚整治好,主子便回了。&rdo;

徐少卿&ldo;嗯&rdo;了一声,却没瞧他,看了看高暧,便道:&ldo;公主午间未曾用膳,你叫快些备好。&rdo;

&ldo;是,干爹放心,儿子这就去。&rdo;

见他领人走了,徐少卿才转回头来拱手道:&ldo;臣还要回司礼监当值,这便告退了。&rdo;

这般官样口吻的辞别让她不禁一愣,望着他转身离开,总觉得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心里想叫住留一留,可也不知该怎么张口。

黄昏已至,夕阳敛去刺目的光芒,将天地间浸染成浓重的赤金色。

他迎着那轮落日而去,后面拖着长长的影子,身上像裹了层暖盈盈的光,可瞧着又有种寂然落寞的感觉,让人心中怅怅。

高暧呆呆的立在那儿,不由得竟有些痴了。

&ldo;公主,公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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